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书房的躺椅上,像只是睡着了,
手里甚至还松松地捏着一本翻开的哲学书。医生说他长期工作压力过大,心脏早已不堪重负。
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包括他的同事、朋友,甚至……我自己。至少在表面上。
我甩掉湿透的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我脱下沉重湿冷的外套,随手搭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水珠立刻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疲惫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只想立刻倒在床上,沉入无梦的黑暗。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走廊深处。
心脏猛地一缩。沈哲书房的门……虚掩着。这不可能!自从……那天之后,
书房的门一直紧锁着。钥匙在我口袋里,冰凉的金属贴着我同样冰凉的皮肤。
是我亲手锁上的。锁门时,那沉重的“咔哒”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现在,
那扇厚重的、深棕色的实木门,却留着一道约莫两指宽的缝隙!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门缝里,正透出一线……温暖的、昏黄的光!书房里的灯……亮着?
!是谁?!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四肢僵硬冰冷。我死死盯着那道透着光线的缝隙,
仿佛那后面潜伏着择人而噬的怪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葬礼后,保姆张妈请了长假回老家,
这栋位于城郊的三层小楼,只剩下我和无处不在的、沈哲留下的寂静。钥匙在我口袋里。
门锁完好无损。灯怎么会亮?谁在里面?难道是……贼?可书房里除了书和沈哲的遗物,
还有什么值得偷的?或者……是沈哲?这个念头荒谬得让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不,不可能。
我亲眼看着他被推进火化炉,亲手捧回了那盒轻飘飘的、温热的骨灰。
那光……那门缝……像一只无声嘲弄的眼睛。我站在原地,如同被钉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门缝里的光线纹丝不动,
静静地流淌出来,在昏暗的走廊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