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雨声,电视机里仍在继续播放的、关于新任首富辉煌成就的激昂解说,
此刻都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噪音。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陆凛箍在她腰间的、如同铁钳般的手臂,僵住了。
他滚烫的额头还抵着她的,鼻尖几乎相碰,两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紊乱而灼热的呼吸。
他那双赤红的、翻涌着风暴的眼眸,在沈清秋话音落下的瞬间,像是被投入了极寒的冰水,
所有的疯狂、暴怒、绝望的占有欲……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冷却、凝固。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沈清秋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神色。那是一种极致的茫然,
像迷途的旅人骤然置身于完全陌生的荒漠,失去了所有坐标。随即,
是巨大的、被彻底洞穿的惊愕,仿佛一直小心翼翼掩藏的最不堪的秘密,
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撕开,暴露在刺眼的光线下。最后,
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重的痛楚。那痛楚太过庞大,
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箍着她的手臂,
终于缓缓地、无力地垂落下来。他后退了一步。仅仅是一小步,却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湿透的西装紧贴着他宽阔的背脊,勾勒出紧绷而僵硬的线条。他不再看她,
目光失焦地落在墙角某个布满灰尘的角落,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仿佛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苦涩至极的东西。那被强行打断的、关于他成为首富的新闻播报声,
此刻清晰地灌入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对他此刻狼狈的尖锐嘲讽。沈清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胸口剧烈起伏,手腕上被他攥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残留着清晰的指痕。她没有动,
也没有去看陆凛此刻的表情。方才指向屏幕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着颤。
刚才那句话,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肢百骸汹涌袭来,
让她只想瘫软下去。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解脱后的空茫。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