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昭水患,我记得有个昏君也信了惊扰龙王之说,不让疏通河道,
导致灾情波及了几个州县。”他的话像巴掌一样抽在我脸上。可我忽然发现,他说这话时,
眼神里没有了嘲讽,反而有些莫名的意思。从那天后,
我能去的地方又增加了一处——宗正寺。宗正寺的库房里堆满了旧物,我骇然发现,
竟还有我当年批阅的奏折。今天楚翎让我跪在地上分类,他在一旁翻找什么东西。
“这是你当年批的开海禁奏折。”楚翎把折子扔到我面前:“你写海禁固本,开禁必乱。
”我抚摸着奏折上自己的朱批,墨迹已有些晕染。当年有人曾提倡我开海禁,
我听信魏幸谗言,认为丝绸、瓷器技艺,皆为我朝命脉。若任外族学去,他日反制于我,
必成心腹大患因此将其驳回。“这是你赐死谏臣的诏书。
”他又扔来一卷:“你说他提倡开放海禁,我通敌卖国之嫌。”我手指颤抖,
几乎握不住卷子。实难想到,被我以叛国罪名处死的老臣,如今被楚翎收录在楚国的档案里,
著名忠良。我低垂着眼帘:“陛下让臣妾看这些,是想让臣妾认罪吗?
”楚翎走到我面前这样说:“朕只是好奇,针对此事,如今……你怎么看?”我怎么看?
若是在从前的话,我都会征询大臣们的意见,或者被魏幸的话术欺骗。
但如今我在御书房罚跪已经两年有余,耳濡目染听过不少关于此事的议论。
我言简意赅吐出八个字:“开放海禁,利国富民。”“哦?
”楚翎饶有兴致的在我身畔坐下:“此话怎讲?”我几乎不需要考虑开口答:“其一,
海外物产富饶,开海通商后,商船往来贸易可征收关税,充盈国库。”楚翎点头:“有理!
”“其二,沿海多贫瘠之地,百姓靠海而生。海禁时,渔民、水手无以为业,或沦为盗寇,
或远走他乡。若开放海禁,商船可吸纳大量劳力,工坊可生产外销货物,流民有活计,
社会自安。”楚翎又言:“不错!”“其三,商船如载丝绸、瓷器、茶叶出海,
既显我朝上国物产丰饶,又能以商贸结好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