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从护士手里夺过那张需要家属签字的输液同意书和笔,动作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我惊怒交加,正要冲上去阻止他荒谬的行为。他却已经俯身,
就着护士手中的硬板夹,龙飞凤舞地在“与患者关系”那一栏签下了名字。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和不容置喙的强硬。“周叙白!你混蛋!
”我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撕那张被他玷污了的单据。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张薄薄纸页的瞬间,我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
死死地钉在了他刚刚签下的落款处。白色的纸张上,
黑色的签字笔字迹清晰无比:患者姓名:周念安。与患者关系:兄妹。“兄妹”?!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斥责,都在这一刻被硬生生地冻结。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血液仿佛瞬间停止了流动。巨大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晃动。我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旁边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兄妹?安安的……哥哥?那个七年前雨夜,
他电脑里满屏照片的陌生女孩……是安安的……姐姐?一个模糊而遥远的记忆碎片,
带着电流般的刺痛感猛地刺入脑海——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们感情最浓烈的时候,
他确实曾用低沉而悲伤的语调,
含糊地提起过一个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的妹妹……那几乎是他童年最深的阴影,
一个他从不轻易触碰的伤疤……七年……难道这七年来,他一直在……找她?
这个念头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我所有预设的防线。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迟来的钝痛感攥住了我的心脏。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你……找了她七年?
”周叙白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他脸上的强硬和焦灼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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