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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7 09:4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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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伪装之下,我的匕首已出鞘

大学体测3000米,我吐着血冲过终点。 教官盯着秒表皱眉:“这小子心肺功能异常。” 次日我被秘密征召,加入校园深处的“特殊兴趣小组”。 表面是攀岩、游泳的体育社团,实际是地下特战训练营。 直到那天,反恐演习警报拉响。 “这次是实战。”教官撕掉演习预案,“有武装分子闯入了校园。” 伪装成体育器材的武器库轰然开启。 我握着匕首潜入黑暗,听见耳机里队友的惨叫。 转角处,枪口抵住了我的后腰。

雨后的塑胶跑道蒸腾起一股刺鼻的橡胶味,混杂着青草被践踏后散发的微腥。空气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的海绵,每一次呼吸都像在肺里塞进一团湿棉花。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呼…呼…”我机械地迈着双腿,鞋底重重拍打着湿滑的跑道,发出沉闷的“啪嗒”声。视野边缘发黑,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盖过了周围同样粗重混乱的喘息和脚步声。

最后一百米。

跑道两侧模糊的人影发出零星的呼喊,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切。肺叶仿佛被粗暴地撕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那腥甜的铁锈味猛地冲上喉头。我死死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身体里最后残存的一点力气被彻底榨干,全部灌注到两条灌了铅的腿上。

冲线!

身体彻底失去控制,像一截被伐倒的朽木,直挺挺地向前扑倒。膝盖和手肘重重砸在粗糙的跑道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间炸开。眼前一片漆黑,胃里翻江倒海,一股灼热的液体混合着血腥味猛地从喉咙里喷涌而出,溅在湿漉漉的深红色塑胶上。

“陈默!陈默!”混乱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惊慌。

我趴在冰冷湿滑的地上,脸贴着跑道粗粝的颗粒,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肺部的剧痛,灼热的气息喷在湿漉漉的塑胶上,发出微弱的嘶嘶声。汗水、血水、呕吐物糊了一脸,狼狈到了极点。

视野模糊晃动,一双沾着泥点的深绿色作训靴停在我面前。靴子很大,踩得很稳,仿佛扎根在地里。我艰难地转动眼珠,向上看去。

是教官李振。他背对着操场高处刺眼的探照灯光,那张线条刚硬、如同斧劈刀削的脸庞完全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鹰隼,在暗影中似乎闪着冷硬的光,正死死地钉在我身上。他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小型秒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弯腰查看我的情况,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一尊冰冷的铁塔。那目光不是关切,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出现故障、但性能指标异常诡异的机器。一种被剥开、被测量的冰冷感瞬间穿透了我浑身的剧痛。

“把他弄起来,送医务室。”李振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轻易刺穿了周围的嘈杂。那语气里没有情绪,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两个同学手忙脚乱地架起我软绵绵的身体。在被拖离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李振依旧站在原地,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秒表,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那秒表上跳动的数字,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沉甸甸地压在了我的心上。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白炽灯管惨白的光线照得人头晕。校医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给我做了检查,开了点葡萄糖和电解质补充剂,一边写病历一边唠叨:“年轻人,拼也要有个限度。你这心跳,刚送来时快得吓人,现在倒是平稳了,就是有点…嗯,特别有力。心肺功能可能天生异于常人,以后剧烈运动悠着点。”

“异于常人”四个字像根小刺,轻轻扎了我一下。我含糊地应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又闪过李振教官盯着秒表时那深锁的眉头和冰冷的眼神。

第二天下午,手机在裤兜里突兀地震动起来。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划开接听。

“陈默?”一个低沉、沙哑,却又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穿透力的男声传来。是李振。没有寒暄,没有任何多余的铺垫。“现在,立刻到‘砺锋’体育器材中心。一个人来,不要声张。”

电话随即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心脏没来由地猛跳了几下,比昨天冲刺时跳得还要快,带着一种被命运攫住的惊悸。

“砺锋”器材中心位于校园西北角,紧挨着后山,位置偏僻,平时少有人至。那是一栋灰扑扑、方方正正的三层小楼,外墙的白色涂料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灰色的水泥。巨大的卷帘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沉甸甸的U型锁,看上去陈旧而荒凉。

我绕到侧面,发现一扇不起眼的灰色小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橡胶、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高悬的节能灯管发出嗡嗡的微光,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灰尘。各种体育器械——杠铃片、划船机、拳击沙袋、健身架——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杂乱地堆叠在巨大的空间里,投下幢幢黑影。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站在一片空地上。正是李振。他今天没穿作训服,只套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绿色T恤,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线条刚硬如铁。

“报告。”我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振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在我身上来回刮了一遍,仿佛要剔开皮肉,直接看到骨头和内脏。

“昨天,你跑了9分47秒。”他开口,声音低沉,在空旷的仓库里带着轻微的回响。“吐了血。但你的心率,在冲刺后的两分三十秒内,就恢复到了基础水平。校医说你的心肺功能异于常人。”

他向前跨了一步,巨大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脚步逼近。“那不是‘异于常人’,小子。那是‘天赋’。一种在特定环境下才能被激发、被利用,或者…被毁灭的天赋。”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想不想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想不想试试看,你这副身体,到底能承受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蛊惑和审判交织的奇异力量,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脊椎。“加入我们,‘砺锋小组’。”

没有退路。他那双眼睛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

“我加入。”喉咙有些发紧,但声音还算平稳。

李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早已料到答案。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朝仓库深处的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跟上。

绕过几排堆叠着旧体操垫的高架,仓库最深处靠墙的地方,赫然矗立着一面巨大的攀岩墙。墙体高约十米,倾斜角度各异,表面覆盖着五颜六色的岩点。但走近了看,就会发现那些“岩点”异常粗粝,边缘锐利,绝非普通攀岩馆里那种圆润的设计。墙体本身也并非光滑的复合材料,而是某种冰冷的、深灰色的金属,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凸起和不规则的棱角,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

“认识一下你的新‘玩具’。”李振的声音毫无波澜,指着那面狰狞的金属墙,“‘刀锋岩壁’。我们这里的标准训练场。爬上去。”

我仰头看着这面散发着无形寒气的巨大金属墙,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那些尖锐的凸起和棱角,在昏暗的光线下像野兽口中交错的獠牙。掌心瞬间沁出冰凉的汗水。

“教官,这…没有安全绳?”我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李振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在空旷的仓库里激起轻微的回响。“安全?”他像是在咀嚼一个极其陌生的词,“等你从这里摔下去,或者被对面的‘子弹’打中,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安全’了。这里只有一条规则:要么上去,要么躺下。开始!”

最后一个字如同鞭子抽落。血液似乎瞬间涌上了头顶,又被某种冰冷的意志强行压回四肢百骸。我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灌满胸腔,带着一种残酷的真实感。甩掉脑中最后一丝犹豫,我猛地向前扑去。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棱角,一股寒意直透骨髓。那些尖锐的凸起根本不是为攀爬设计的,每一次抓握都像是在主动将手掌按向刀锋。皮肤被瞬间割开,细密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染红了冰冷的灰色金属。脚底蹬踏的地方同样布满锐角,每一次发力,脚踝都传来被撕裂般的剧痛。

身体紧贴在冰冷的金属墙面上,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皮肤与尖锐金属摩擦的细微嘶啦声,汗水混合着血水,沿着手臂和小腿蜿蜒流下。向上!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李振在下面沉默地站着,像一尊铁铸的雕像,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针,扎在我的背上,鞭策着每一次肌肉的抽搐和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我的手指终于颤抖着,扒住了金属墙最顶端的边缘。手臂酸胀得如同灌满了滚烫的铅水,眼前阵阵发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我猛地一撑,身体翻上了顶端的平台——一个仅能容身的狭窄金属平面。

身体瘫软在冰冷的金属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汗水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我挣扎着坐起身,低头向下望去。

李振依旧站在原地,仰着头。距离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依旧锐利如初,像探照灯一样锁定着我。

“9分22秒。”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仓库的寂静,如同冰冷的钢珠砸在金属地板上。“第一次。慢得像蜗牛。”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不过,没摔死,算你及格。”

日子像被拧紧了发条。白天,我依旧是那个淹没在高等数学符号和哲学史讲义里的大一新生,背着沉重的书包,步履匆匆地穿行在梧桐树荫下的校园大道,赶往一栋栋窗明几净的教学楼。教室里的日光灯管发出稳定的嗡鸣,教授抑扬顿挫的讲课声,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同学们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构成了一种近乎催眠的日常节奏。

然而,当夕阳沉入远山,将天际染成一片颓靡的橙红,校园华灯初上,喧嚣渐渐沉淀时,我的另一重生命才真正苏醒。

“砺锋”那扇不起眼的灰色小门,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唯一通道。

门内,是地狱。李振教官就是那个最冷静的阎罗。

攀岩墙(“刀锋岩壁”)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折磨藏在伪装之下。那个巨大的室内泳池,水面平静无波,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李振的命令冰冷如铁:“下去。潜泳,目标距离,计时。”

我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冰冷瞬间包裹了全身。肺叶挤压着胸腔,每一次划水都沉重无比。黑暗的水下,只有自己粗重的心跳在耳膜里鼓噪。就在意识开始模糊,肺部灼痛难忍,本能地想要上浮换气的瞬间——

“哗啦!”巨大的水花在头顶上方炸开!一个沉重如铁锚的身影猛然砸入水中,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扑下来!是李振!他像一条冰冷无情的鲨鱼,强有力的手臂如同铁箍,瞬间锁住了我的脖子和腰腹,狠命地将我向更深、更幽暗的水底拖拽!

肺部的空气被疯狂挤压,冰冷的池水倒灌进鼻腔,带来窒息般的剧痛和灼烧感。眼前金星乱冒,黑暗如同浓墨般迅速吞噬视野。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野兽般的力量,拼命挣扎、扭打,指甲在水下徒劳地抓挠着李振覆盖着战术服的坚硬手臂。水底浑浊一片,只有两人激烈搏斗搅起的无数气泡疯狂上涌,破裂。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深渊边缘,李振猛地松开了钳制。我像一枚失控的鱼雷,带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本能,疯狂地蹬水向上冲去。

“噗——哈啊!”头颅冲破水面的瞬间,我贪婪地、撕心裂肺地吸入一大口带着浓郁消毒水味的空气,剧烈地呛咳起来,肺叶如同破风箱般嘶鸣。冰冷的池水顺着头发、脸颊疯狂流淌。

李振也浮了上来,就在我旁边。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水珠顺着下巴滴落。他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神冷硬如礁石:“记住刚才的感觉。窒息,濒死。敌人的手段,只会比我更狠,更绝。你的身体在骗你,它说不行了。但你的意志,必须告诉它:继续!”

他顿了顿,声音在空旷的泳池里带着回响,冰冷地砸在湿透的皮肤上:“在这水下,你不是学生。你是战士。战士的肺,可以撕裂,但不能认输。”

我趴在冰冷的池边,大口喘息,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肺部针扎般的疼痛。水珠顺着睫毛滴落,视线模糊地望着泳池边沿湿漉漉的瓷砖。战士?我只是一只差点被淹死的落水狗。

这残酷的水下“窒息训练”只是日常的一部分。游泳馆的地板下,藏着另一个世界。一道厚重的、需要李振瞳孔识别的暗门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通道里弥漫着硝烟、机油和金属冷却后特有的气味,冰冷刺鼻。

地下靶场。惨白的无影灯下,一排排冰冷的枪械如同待噬的猛兽,整齐地排列在射击台前。92式手枪,95式突击步枪,黝黑的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拿起枪的瞬间,那沉甸甸的金属质感透过手心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握稳!三点一线!呼吸控制!”李振的吼声在封闭的地下空间里如同炸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像一尊移动的铁塔,在我身后踱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我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肩膀的姿势,手指扣压扳机的力度,甚至睫毛的每一次颤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狂暴地叠加、回荡,每一次击发,肩膀都承受着沉重的后坐力撞击,虎口被震得发麻。硝烟的气味辛辣刺鼻,直冲鼻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但我丝毫不敢眨眼,更不敢抬手去擦。靶纸在远处无声地抖动,纸屑纷飞。

“停!”李振猛地按下控制台按钮,靶纸沿着轨道滑到面前。白色的靶心周围,散布着几个弹孔,但更多的子弹,歪歪扭扭地撕裂了靶纸的边缘。

“哼。”一声短促的冷哼。李振指着那些边缘的弹孔,手指几乎要戳破靶纸。“这打中的是什么?空气?还是你自己的脚趾头?”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棱,“记住,枪口指向的每一寸空间,都可能有你的队友!犹豫,手抖,打偏的每一颗子弹,都可能要了你兄弟的命!重来!直到你的子弹,能钻进同一个眼儿里!”

他抓起一把手枪,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没有瞄准。“砰!砰!砰!砰!砰!”五声枪响几乎连成一声悠长的轰鸣。靶纸再次滑回,只有一个清晰的弹孔,位于靶心正中央,边缘被撕裂扩大。

他把冒着缕缕青烟的手枪拍在射击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金属的冷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看到没?我要的,是这个。”他指着那个唯一的弹孔,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沉重的压力,“不是表演。是本能。让瞄准、击发,变成你的呼吸,你的心跳。让它刻在你的骨头里!”

时间在汗水、血水和枪油味中无声流逝。肌肉在一次次的极限压榨下变得紧绷结实,皮肤上增添了新的疤痕,覆盖了旧的。攀爬“刀锋岩壁”时,手掌的刺痛感似乎变得迟钝了一些;水下被拖拽窒息的濒死感,虽然依旧恐怖,但挣扎的动作里多了几分冷静的章法;枪械在手中,那沉甸甸的金属质感不再仅仅带来心悸,更衍生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熟悉感,一种冰冷的依靠。

伪装依旧天衣无缝。同寝室的赵胖子依旧热衷于拉着我讨论食堂新开的麻辣香锅窗口和隔壁班花的最新八卦,他圆圆的脸上总是带着没心没肺的笑。我尽力扮演着那个有点内向、学业平平的普通大学生角色,在课堂上强打精神,在宿舍里附和着那些无聊的玩笑,心里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那些在“砺锋”仓库里经历的生死锤炼、金属的冰冷触感、硝烟的辛辣气味,与眼前阳光明媚的校园、书本的油墨香、食堂饭菜的油烟味,如同两个平行世界,割裂得令人恍惚。

直到那个下午。

深秋的风已经有了凛冽的意味,卷起金黄色的梧桐落叶,在校园小径上打着旋儿。我正背着书包,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砺锋”进行例行的夜间加练。耳机里塞着英语听力,隔绝了外界一部分喧嚣。

突然,一阵极其尖锐、极其凄厉、仿佛能刺穿耳膜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校园宁静的黄昏!

“呜——呜——呜——”

那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是防空警报?不!是“砺锋”内部最高级别的演习警报!频率和音调一模一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仿佛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猛地停住脚步,书包带子从肩头滑落也浑然不觉。周围的学生们也都惊愕地停下脚步,茫然四顾,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演习吗?” “没听说啊?这声音好吓人…” “防空警报?搞错了吧?”

混乱的低语在刺耳的警报声中迅速蔓延开来。人群开始出现小小的骚动。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加密对讲机发出了急促、连续的震动!不是演习时那种规律的嗡鸣,而是近乎疯狂的、毫无规律的震颤!

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掏出那个冰冷的黑色小方块,刚按下接听键,李振那熟悉的声音就冲了出来。但这一次,那低沉沙哑的嗓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命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强行压抑却依旧濒临爆裂的急促和铁腥味!

“砺锋小组!全员注意!重复,全员注意!这不是演习!‘磐石’预案作废!作废!!”他的吼声在对讲机狭小的扬声器里炸开,带着电流的嘶嘶声,却字字如刀,狠狠劈进我的耳膜,“有武装分子!数量不明!携带自动武器!已突破校门岗哨!正在向教学核心区突进!目标可能是主教学楼和图书馆!重复,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磐石”预案作废?武装分子?自动武器?突破校门岗哨?这些词语像一颗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碎了我脑中所有的侥幸和演习的幻象!

“目标:阻滞、清除!保护师生!不惜一切代价!武器库权限已解锁!就近激活!重复,这不是演习!砺锋小组,行动!行动!!!”

李振的吼声在对讲机里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电流噪音,如同垂死野兽的喘息。但那最后两个字——“行动”——却像两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我的神经末梢!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那凄厉的警报和李振的嘶吼彻底洗过一遍。恐惧?有,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但下一秒,一股更加原始、更加狂暴的火焰猛地从身体最深处炸开!是愤怒!是对这平静校园被粗暴撕裂的狂怒!是对那些未知闯入者刻骨的杀意!

“砺锋”仓库!最近的武器库!

我猛地转身,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朝着“砺锋”器材中心的方向发足狂奔!书包被粗暴地甩开,砸在路边的草地上。耳边的英语听力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轰鸣!秋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周围的景象在高速奔跑中扭曲、模糊。惊惶的学生如同受惊的羊群,茫然地朝着安全方向涌动,尖叫和哭喊声零星响起,又被凄厉的警报声淹没。一张张写满恐惧和困惑的脸在眼前飞速掠过。不能停!快!再快!

灰扑扑的“砺锋”小楼在视野中急速放大。那扇熟悉的灰色小门近在咫尺!

我几乎是撞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

仓库内光线昏暗,依旧弥漫着熟悉的橡胶和机油味。但此刻,这熟悉的环境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大战将临的肃杀之气。

仓库中央,那片原本用于体能训练的空地上,几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先一步到达!都是“砺锋小组”的成员!代号“扳手”的工科男张磊,平时沉默寡言,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但双手却异常稳定地正在快速检查一支95式突击步枪的弹匣;隔壁体院练散打的“蛮牛”王强,平时训练时嗷嗷叫的猛人,此刻紧抿着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正将一把92式手枪的弹匣狠狠拍进枪柄,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的眼神,都和我一样,充满了惊悸、愤怒,还有一股被逼到绝境、即将爆发的凶狠!

没有人说话。沉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此起彼伏。只有金属部件冰冷的碰撞声,弹匣弹簧被压缩的细微“铮”声,以及外面那穿透一切、越来越近的凄厉警报!

“武器库!激活!”张磊(扳手)低吼一声,声音嘶哑,指向攀岩墙旁边那片堆放着大量旧体操垫的区域。

我们几个如同离弦之箭,猛扑过去!粗暴地掀开那些厚重的、落满灰尘的蓝色体操垫!下面露出的,根本不是水泥地面,而是一整块巨大的、厚重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合金盖板!盖板中央,一个不起眼的红色生物识别器闪烁着幽微的光。

李振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对讲机中炸响的瞬间,仓库里沉重的合金盖板也随之发出沉闷的“嗡”鸣,如同沉睡巨兽被唤醒的喘息。盖板边缘亮起一圈幽蓝色的指示灯,伴随着液压装置低沉的嘶嘶声,那巨大的金属板块开始缓缓向下沉降、向一侧滑开!

一股混杂着浓烈枪油、弹药底火和金属冷却剂的味道,混合着地下特有的阴冷土腥气,如同实质般扑面涌出!冰冷、干燥、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死亡气息。

盖板完全打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方形通道口,几级陡峭的金属阶梯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泛着冷光。通道深处,隐约可见一排排冰冷的金属框架和架子。

我们如同扑向猎物的狼群,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

地下空间不大,但异常整洁、冰冷。惨白的光线从头顶的防爆灯管洒下,照亮了眼前的一切。一排排坚固的灰色合金枪架如同钢铁丛林,整齐地矗立着。枪架上,一支支95式突击步枪、92式手枪、甚至还有几支短小精悍的05式微型冲锋枪,如同蛰伏的猛兽,静静地排列着,黝黑的枪身在灯光下流淌着幽冷的光泽。旁边,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压满子弹的弹匣,黄澄澄的弹壳在灯光下闪着诱人而危险的光。防弹背心、战术背心、头盔、夜视仪、作战手套、急救包……所有能想到的、城市反恐作战需要的单兵装备,在这里一应俱全,冰冷、沉默,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快!”张磊(扳手)低吼一声,声音在地下空间里带着回响,他第一个扑向枪架,动作快得惊人,一把抓起一支95式,手指灵巧地一拨,检查枪膛,随即“咔嚓”一声将一个沉重的弹匣拍进枪身,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又迅速拎起一件插着陶瓷板的沉重防弹背心套在身上。

“蛮牛”王强则一把抓起两支92式手枪,左右开弓,“咔咔”两声,弹匣入膛,动作刚猛迅捷。他看都没看,直接将一把手枪塞进腋下的快拔枪套,另一把插进大腿外侧的枪套,同时捞起一件战术背心飞快地往身上套。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套传来,那沉甸甸的份量,那熟悉的枪油和弹药混合的独特气味,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不真实感。这不是训练场的道具!这是真正的武器!即将用来收割生命的钢铁!

肾上腺素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咆哮!恐惧被压缩到了角落,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杀意和一种必须保护身后校园的狂暴责任感瞬间占据了大脑的每一寸空间。我冲到一个枪架前,没有犹豫,一把抄起一支05式微型冲锋枪。枪身短小精悍,握在手里却异常沉稳。冰冷的金属抵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镇定感。我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枪膛,确认无误。“咔嚓!”一个满装的30发弹匣被狠狠拍入!那清脆的金属咬合声,在死寂的地下空间里如同战鼓擂响!

紧接着,我飞快地套上沉重的插板式防弹背心,系紧卡扣,冰冷的陶瓷板紧贴着前胸后背,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也像一副沉重的枷锁。最后,我抓起一把通体哑光黑色、刃口在应急灯下闪着幽蓝寒光的军用匕首——虎牙格斗刃。刀柄上粗糙的防滑纹路摩擦着手心,冰冷而可靠。我反手将它插进左臂外侧的刀鞘,皮鞘收紧的“嘶啦”声,像是最后的战前宣言。

“目标:图书馆!那里滞留人员最多!建立防线,疏散通道!”张磊(扳手)的声音在地下响起,急促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指挥感。他最后一个戴上头盔,调整着耳麦的位置。“小组频道保持畅通!‘山鹰’(李振代号)在协调全局!我们上!”

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没有悲壮的告别。只有沉重的装备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我们如同几道沉默的黑色闪电,沿着陡峭的金属阶梯,冲出地下武器库,重新跃入地上仓库那昏暗的光线中,然后毫不停留地冲向那扇通往外面血色黄昏的灰色小门!

冲出“砺锋”小门的瞬间,深秋傍晚凛冽的风裹挟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不是演习的模拟气味,是真实的、辛辣刺鼻的硝烟!警报声依旧凄厉地撕裂着天空,但此刻,校园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惊惶。

远处,靠近主校门的方向,传来了几声短促、清脆、如同鞭炮炸响,却又沉重得多的爆鸣!

“哒哒哒!哒哒!”

自动步枪的点射声!清晰无比!

紧接着,是玻璃大面积碎裂的哗啦巨响!还有隐约传来的、非人般的凄厉尖叫!

“啊——!”

那声音瞬间刺穿了警报的噪音,如同一把冰锥狠狠捅进我的耳膜,直抵心脏!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图书馆方向!”王强(蛮牛)低吼一声,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微微变调,他端着双枪,第一个朝着图书馆的方向猛冲出去!沉重的战术靴踏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掩护队形!快!”张磊(扳手)紧随其后,端着95式,身体压得很低,保持着标准的战术跃进姿态。

我端着05式微冲,手指紧扣在冰冷的扳机护圈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心脏在防弹背心的束缚下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硝烟味、血腥味(或许只是幻觉?)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刺激着鼻腔。我紧跟着“扳手”的侧翼,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急速扫视着前方混乱的校园路径。

梧桐树巨大的阴影在黄昏的光线下被拉扯得诡异而漫长,如同蛰伏的巨兽。花坛、雕塑、长椅、停放的自行车……每一个角落都可能成为死神的藏身之地。远处,人影幢幢,学生们像受惊的鹿群,尖叫着、哭喊着,在空旷地带盲目地奔跑,或惊恐地蜷缩在建筑物墙根下,瑟瑟发抖。

“左侧!花坛后!”张磊(扳手)猛地刹住脚步,低喝一声,同时手中的95式瞬间指向左前方一座大型景观花坛!花坛里种植的冬青树丛在昏暗光线下剧烈地晃动!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花坛后面猛地站起一个身影!穿着深色的、像是保安制服的衣服?但那人手中赫然平端着一支黑色的自动步枪!枪口正对着路上几个慌乱奔跑的学生!

“趴下!”我嘶声大吼,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劈裂!同时,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手指猛地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

05式微冲在我手中剧烈地跳动起来!短促而密集的枪声在耳边炸开!滚烫的弹壳叮叮当当地跳跃着落在脚边的水泥地上!枪口喷出的火焰短暂地照亮了前方昏暗的空间!

子弹泼水般射向花坛!冬青树的枝叶被打得粉碎,泥土和碎石飞溅!那个刚刚站起的身影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踉跄,手中的步枪脱手飞出,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花坛后面,溅起一片泥点,再无声息。

枪声停歇的瞬间,世界仿佛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在耳膜里狂跳的轰鸣。一股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泥土和植物汁液的气息弥漫开来。

“目标清除!继续前进!掩护学生!”张磊(扳手)的声音在短暂的死寂后响起,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只是语速更快了。他迅速更换了一个弹匣。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强迫自己不去看花坛后那片狼藉。目光扫过路上那几个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学生,嘶声吼道:“快!进建筑!找地方躲起来!别出来!”声音干涩沙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队伍再次向前快速移动。图书馆那栋巨大的、有着玻璃幕墙的灰色建筑已经近在眼前!它像一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愈发昏暗的暮色中。警报声在这里似乎变得更加尖锐刺耳。

突然,张磊(扳手)猛地停下脚步,身体瞬间紧贴在路边一棵粗大的梧桐树树干后,同时抬手做了个“停止、隐蔽”的战术手语!

我们立刻分散,各自寻找掩体。我闪身躲到一辆停着的SUV后面,冰冷的金属车身紧贴着后背。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图书馆宽阔的入口台阶下,情况异常惨烈!

两名穿着蓝色制服的校园保安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身下的血迹在昏黄的路灯下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刺目惊心。台阶上方的玻璃旋转门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巨大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满地都是闪闪发光的碎玻璃渣。

而在台阶下方,靠近花圃的位置,赫然倒着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那绝对不是保安!是袭击者!他面朝下趴着,身下也洇开一滩深色液体。一支黑色的自动步枪摔在他手边不远处。

“是‘灰狼’!”王强(蛮牛)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从他对讲机里传来(小组加密频道)。他隐蔽在另一个方向的路灯柱后。“他…他干掉了那个枪手!但他…”他的声音哽住了。

灰狼!另一个“砺锋小组”的成员!一个平时沉默得像块石头、格斗技巧却极其精湛的学长!他竟然在这里,独自截杀了一个武装分子?

就在这时,图书馆内部,隔着那布满弹孔的玻璃幕墙,猛地传来一阵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自动武器射击声!

“哒哒哒哒哒——!!!”

如同疾风骤雨!中间还夹杂着玻璃幕墙被子弹反复撞击、最终不堪重负彻底爆裂的恐怖巨响!哗啦啦啦——!

“啊——!” “救命啊!” 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尖叫声瞬间从图书馆内部爆发出来,穿透了玻璃的碎裂声和狂暴的枪声,如同地狱的合奏!

“他们在里面!在压制人群!”张磊(扳手)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带着强行压抑的愤怒和急切,“‘蛮牛’!左翼!压制入口火力点!‘猎隼’(我的代号)!跟我从右侧阅览区破损的窗户突入!快!快!”

不能再等了!每一秒都可能意味着更多的死亡!

“明白!”我和王强(蛮牛)同时回应。

王强(蛮牛)如同愤怒的公牛,猛地从路灯柱后闪出!他双手各持一把92式手枪,朝着图书馆入口台阶上方、那被打烂的旋转门内侧疯狂开火!试图压制里面可能存在的火力点!

“砰!砰!砰!砰!砰!”手枪的爆鸣声急促而震撼!

趁着这短暂的火力掩护,我和张磊(扳手)如同两道贴地疾驰的魅影,沿着图书馆右侧的墙根,朝着记忆中那排高大的落地窗猛冲过去!脚下踩过碎裂的玻璃,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果然!靠近角落的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被子弹打得支离破碎,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破洞!碎裂的玻璃像尖锐的牙齿般悬挂在窗框上。

“上!”张磊(扳手)低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微弓,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动作,率先从那布满玻璃尖刺的破洞中滚了进去!动作迅猛而利落。

我紧随其后!深吸一口气,肺部如同火烧。05式微冲冰冷的枪身紧贴着脸颊。双腿发力,身体前冲,压低重心,模仿着“扳手”的动作,朝着那黑黢黢、如同巨兽獠牙般的窗口猛扑过去!

就在身体即将穿过破洞的瞬间——

“滴…滴…滴…”

一个极其微弱、极其规律、如同电子表秒针跳动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我右耳佩戴的加密耳麦里响起!

不是枪声!不是爆炸!不是队友的呼喊!

是那个声音!那个无数次在“砺锋”地下靶场、在模拟对抗训练中,代表着致命陷阱、代表着死亡临近的——红外激光绊索报警器的声音!

“绊雷!”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全身的汗毛在千分之一秒内根根倒竖!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全身!

冲势已经无法停止!身体完全依靠惯性向前!穿过破洞的刹那,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就在破窗内侧下方,一个深绿色、拳头大小的圆柱形物体,被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巧妙地固定在散落一地的书籍和碎玻璃之中!那小小的红色指示灯,正闪烁着微弱却无比邪恶的光芒!

C4!塑胶炸药!红外绊发!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张磊(扳手)的身影刚刚翻滚进去,就在我前方不到三米处,正试图起身建立警戒!

来不及呼喊!任何声音都太慢了!

身体在本能的、超越思维的极限驱动下,做出了唯一可能的反应!前冲的势头被强行扭转为向侧后方猛烈的鱼跃!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破窗旁边那堵坚硬的、覆盖着粗糙文化石墙面的墙壁狠狠撞去!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碎!

狂暴的、灼热到极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万吨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后背上!即使隔着厚重的防弹插板,那沛然莫御的力量也瞬间穿透,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巨手攥住、狠狠揉捏!身体像断了线的破风筝,被狠狠地拍在冰冷粗糙的墙面上!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随即是无边的黑暗!巨大的爆鸣声瞬间吞噬了一切听觉,只剩下尖锐持久的耳鸣!无数灼热滚烫的碎片——水泥块、金属条、玻璃渣、燃烧的纸片——如同高速飞射的弹片,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噼里啪啦地打在我的头盔、防弹背心和裸露的手臂上!

气浪裹挟着灼热的气流和浓密的烟尘,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视线完全被遮蔽,只有一片翻滚的、呛人的灰黄!

后背剧痛欲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肺腑撕裂般的痛楚。耳鸣尖锐得如同钢针在脑髓里搅动。

“扳手!”我嘶声大喊,声音在爆炸后的死寂和耳鸣中显得微弱而嘶哑,带着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恐惧。我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手臂却传来一阵被玻璃划伤的锐痛。

翻滚的烟尘中,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死寂。死寂得令人心胆俱裂。

还有…频道里,王强(蛮牛)那近乎崩溃的、带着巨大痛苦和狂怒的嘶吼,断断续续地传来,伴随着他手枪疯狂开火的爆鸣:“呃啊——!狗娘养的!来啊!…扳手!猎隼!回话!回话啊!…哒哒哒!…操你妈!…呃啊——!” 他的吼声戛然而止,被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落地的撞击声取代,随即是死一样的寂静。

扳手…蛮牛…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刚才爆炸的冲击波更加彻底地摧毁了我所有的感官!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然后捏得粉碎!绝望如同漆黑的墨汁,瞬间浸透了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完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原始的火焰猛地从被绝望冻结的深渊底部炸开!那是愤怒!是失去战友的刻骨之痛!是对那些袭击者、对那些夺走这一切平静与生命的杂碎们最纯粹的、不死不休的杀意!这股火焰瞬间烧尽了恐惧,烧尽了绝望,只剩下冰冷的、玉石俱焚的决绝!

我猛地从地上弹起!后背的剧痛仿佛成了燃料!无视手臂被玻璃划开、正汩汩流血的伤口!一把扯下挂在战术背心上的最后两颗进攻型破片手雷!拔掉保险销!延迟引信发出细微而致命的“嘶嘶”声!

前方!爆炸的烟尘稍微散开了一些!图书馆内部如同被飓风扫过!书架倒塌,书本燃烧,纸张的灰烬在热浪中飞舞。就在那片狼藉之中,几个穿着深色作战服、戴着黑色面罩的身影显现出来!他们正端着自动步枪,警惕地扫视着爆炸区域,枪口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杂种!去死!!!”

我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将两颗嘶嘶作响的“死神苹果”,朝着那烟尘中晃动的人影最密集的区域,狠狠地投掷过去!

“轰!轰!”

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猛烈爆炸!橘红色的火球瞬间膨胀开来,吞噬了那一片区域!灼热的气浪再次扑面而来,带着人体组织被撕裂的腥臭!凄厉的惨叫声被爆炸声瞬间淹没!

我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去看那爆炸的效果!身体在投出手雷的瞬间已经再次启动!端着05式微冲,像一头彻底疯狂的独狼,朝着图书馆更深处、通往古籍阅览区的幽暗走廊猛冲进去!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打在两侧残破的书架上,木屑和纸片纷飞!

“灰狼!扳手!蛮牛!”一个嘶哑、狂暴、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炸响,是李振!他的声音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濒临失控的暴怒,“回话!他妈的给我回话!报告位置!报告情况!”

没有回应。频道里只有电流的嘶嘶声,如同垂死的叹息。

李振的嘶吼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我的耳膜,又瞬间被巨大的爆炸声和子弹呼啸声淹没。扳手、蛮牛、灰狼……频道里那死一般的寂静,比任何枪炮声都更令人窒息。冰冷的绝望像毒液一样注入血管,但随即就被体内那团名为愤怒的狂暴火焰彻底烧干!

冲!冲进那地狱深处!

古籍阅览区厚重的防火门近在眼前,门上布满了弹孔,歪斜地敞开着一条缝隙,里面透出应急灯惨绿幽暗的光线。这里是图书馆的心脏,也是最后可能的避难所,或者……最后的屠宰场!

05式微冲的枪口还残留着灼热。我像一道贴着墙根移动的阴影,无声而迅疾地滑到门边。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剧烈起伏的胸膛每一次扩张都牵扯着爆炸留下的剧痛。汗水混合着灰尘和血水,从额角滑落,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我强行压下粗重的喘息,侧耳倾听。

门内,死寂。

死寂得可怕。没有哭喊,没有枪声,只有一种沉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如同墓穴。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味、纸张焚烧的焦糊味、还有……一种新鲜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钻出来。

不对!绝对不对!刚才在外面还听到里面的枪声和混乱!这种死寂,更像是…陷阱!

右手紧紧握着05式微冲,冰冷的金属是此刻唯一的依靠。左手则无声地、缓慢地探向左臂外侧的刀鞘。指尖触碰到虎牙格斗刃那粗糙的防滑柄,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带来一丝异样的清醒。匕首被无声地抽出,哑光的黑色刀身在幽暗的光线下不反射一丝光亮,只有刃口流动着若有若无的幽蓝。

不能等了!每多一秒,里面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灌满胸腔。身体骤然发力,不再做任何试探,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沉重歪斜的防火门!

“哐当!”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被彻底撞开!

身体在撞门的瞬间已经顺势向左侧扑倒翻滚!战术动作近乎本能!

“哒哒哒哒——!”

预料之中的枪声果然炸响!灼热的弹流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和翻滚的背脊上方扫过!子弹打在对面墙壁和残破的书架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和木屑爆裂的脆响!炽热的弹风刮得脸颊生疼!

翻滚!起身!半跪!05式微冲在身体稳住重心的瞬间已经咆哮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短促精准的点射!枪口喷出的火焰短暂照亮了前方!

一个穿着深色作战服、戴着黑色面罩的身影,正依托着一个倒塌的巨大书架作为掩体,手中的自动步枪枪口还在冒着青烟!我的子弹狠狠打在他藏身的书架边缘和上方,打得木屑和碎纸如同喷泉般爆开!那枪手被压制得猛地缩回头去!

视线如同雷达般急速扫过整个阅览区!

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地狱!真正的修罗场!

应急灯惨绿的光线如同鬼火,幽幽地照亮了这个原本应该充满书卷气息的空间。高大的书架如同被巨人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东倒西歪,书籍和破碎的木板、石膏板天花板倾泻一地,形成一片狼藉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硝烟味、还有纸张和木头燃烧的焦糊味。

最刺目的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穿着校服的学生,有穿着工作服的图书馆管理员,还有穿着深色作战服的袭击者!鲜血在地面汇聚,在惨绿的光线下呈现出暗红发黑的色泽,像一条条蜿蜒的、粘稠的小溪。破碎的眼镜、散落的书本、撕裂的书包……点缀其间。

而在阅览区最深处,靠近那个被厚重防弹玻璃隔开的珍本特藏书库门前,还有一群瑟瑟发抖的幸存者!大约二三十人,大部分是学生,蜷缩在倒塌书架形成的角落里,面无人色,如同待宰的羔羊。几个袭击者如同饿狼,正在粗暴地驱赶着他们,试图将他们赶向书库那扇紧闭的厚重金属门!一个袭击者正用枪托狠狠砸着门锁!发出“哐!哐!”的巨响!

“快!快进去!妈的磨蹭什么!”一个粗嘎的声音用蹩脚的中文咆哮着。

“啊!别推我!”一个女生被推倒在地,发出惊恐的哭喊。

就在这群幸存者前方不远,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是“灰狼”!他面朝下趴着,身下洇开一大片暗红的血泊。一支打空了子弹的95式突击步枪摔在他手边不远处。他的一条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但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向前扑击的姿态,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一个袭击者的脚踝!那个袭击者倒在他旁边,喉咙被利器割开,眼睛瞪得滚圆,早已气绝!

灰狼!他一个人,竟然在这里拖住了敌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痛和滔天怒火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眼前一片血红!

“操你妈——!!!”

我发出野兽般的狂吼!彻底放弃了隐蔽和战术!端着05式微冲,从掩体后猛地站起!朝着那个正在砸锁的袭击者和驱赶人群的匪徒,疯狂地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灼热的子弹如同复仇的暴雨,朝着那群恶魔倾泻而去!

“噗噗噗!”子弹击中人体发出沉闷的撕裂声!一个正挥动枪托砸向倒地女生的袭击者身体猛地一颤,后背爆开几团血花,哼都没哼一声就向前扑倒!

“有埋伏!” “干掉他!” 敌人瞬间反应过来!枪口纷纷调转!

子弹如同密集的蜂群,带着死亡的尖啸,朝我所在的位置疯狂泼洒过来!

“咄咄咄咄!”子弹打在身旁倒塌的书架残骸上,木屑和碎纸如同爆炸般飞溅!灼热的弹头擦着身体掠过!防弹背心被几发子弹狠狠撞中,如同被重拳连续击中,震得我气血翻涌,连连后退!

压制!强大的火力瞬间将我死死压制在一堆倒塌的书架后面,根本抬不起头!05式微冲的弹匣也在这疯狂的扫射中告罄!发出“咔”的一声空响!

该死!我猛地缩回掩体后,背靠着冰冷粗糙的书架木板,剧烈喘息。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手指飞快地卸下空弹匣,从战术背心上摸出最后一个备用弹匣!就在准备拍入枪身的瞬间——

“滴…滴…滴…”

那个如同死神倒计时般冰冷、规律、微弱的电子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在右耳佩戴的加密耳麦里响起!

红外激光绊索报警!

而且,就在身后!近在咫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刚才撞门时的警报,竟然还有另一道绊索?!是连环陷阱?!

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死亡预警下再次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反应!不是向前扑,也不是向侧面翻滚!因为前方和侧面都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唯一的生路——向上!

双腿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上蹬踏!身体像一枚出膛的炮弹,朝着掩体上方那堆摇摇欲坠、由倒塌书架和大量厚重典籍形成的“小山”顶端,不顾一切地扑跃上去!

“轰——!!!”

比刚才入口处更加猛烈、更加近在咫尺的爆炸在身下轰然炸响!仿佛大地都在怒吼!

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拍在向上跃起的身体上!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无数致命的碎片——锋利的木刺、尖锐的金属装订条、如同刀刃般飞舞的书页——如同地狱刮起的金属风暴,席卷了下方我刚刚藏身的那片区域!

“哗啦——轰隆!” 那堆作为掩体的倒塌书架和书籍,在爆炸的威力下如同纸糊般被彻底撕碎、抛飞!炽热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吞噬了那片空间!

巨大的气浪和声波冲击着我的身体,虽然因为向上跃起避开了最致命的中心杀伤,但依旧像被一柄巨锤砸中后背!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重重地砸落在更高处、尚未被爆炸波及的一堆散乱的书本和碎木板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后背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耳朵里只剩下持续不断的、尖锐的耳鸣!

爆炸的火光和浓烟暂时遮蔽了敌人的视线。我挣扎着抬起头,透过翻腾的烟尘向下望去。

刚才藏身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燃烧着火焰、冒着黑烟、遍布着锋利碎片和焦黑残骸的死亡陷坑!晚到半秒,此刻自己就已经是一堆焦黑的碎肉!

侥幸!冰冷的后怕瞬间浸透全身。

但敌人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爆炸的火光和烟尘就是最好的掩护!

“他被打中了!上!干掉他!” 蹩脚中文的吼叫声从下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在穿过烟尘,朝着我摔落的位置逼近!不止一个!

我猛地翻身,半跪起来!手中的05式微冲刚刚换上弹匣!但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从下方两个不同的方向包抄上来!枪口在烟尘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来不及瞄准了!

“哒哒哒!”我朝着烟尘中人影晃动的方向,本能地扣动扳机,进行火力压制!

子弹呼啸而出!一个黑影惨叫一声,似乎被击中,动作一滞。

但另一个黑影已经极其敏捷地避开了弹道!如同鬼魅般从侧翼的烟尘中猛地窜出!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黑色面罩下那双闪烁着残忍和兴奋光芒的眼睛!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带着硝烟的余温,带着地狱的气息,精准而冷酷地,死死抵在了我的后腰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厚重的防弹插板,依旧清晰地传来,像一条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脊椎!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后腰上那一点坚硬冰冷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穿透了防弹插板,狠狠烫在脊椎骨上!全身的肌肉在千分之一秒内绷紧如铁!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濒死的警报在疯狂嘶鸣!

不能动!绝不能动!任何一丝肌肉的抽搐,都可能引爆那根紧扣在扳机上的手指!

汗水,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内衬的作战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耳朵里持续不断的尖锐耳鸣,此刻仿佛变成了死神在耳畔的狞笑。下方阅览区里燃烧的火焰发出噼啪的爆响,幸存者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声,还有……那个持枪者粗重而带着一丝得意、一丝残忍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诡异的地狱交响。

“放下枪,杂种。”一个嘶哑、蹩脚,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紧贴着我后脑勺响起。枪口又往前狠狠顶了一下,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杀意。浓重的体味和硝烟味混合着,钻进我的鼻腔。

05式微冲还握在手中,枪口微微下垂。虎牙格斗刃冰冷的刀柄,依旧紧贴着手心,藏在战术手套的覆盖下。放下枪?放下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但反抗?枪口抵在要害,零点几秒内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怎么办?!

“山鹰呼叫猎隼!报告位置!情况!” 李振那嘶哑狂暴、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声音,突然再次在加密耳麦里炸响!充满了焦灼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迫切!

这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我脑中那濒临冻结的混沌!一个极其大胆、极其疯狂、几乎等同于自杀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

赌!赌这杂碎听不懂我们的加密频道!赌他那片刻的分神!

赌命!

“呃…呃啊…”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极其微弱的呻吟,身体配合着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已经因为恐惧或伤痛而崩溃。握着05式微冲的右手,极其缓慢地、带着明显的“无力”感,开始向下垂落,枪口指向地面。同时,支撑着身体的左腿膝盖,也像是支撑不住般,微微向内弯曲,整个身体的重心开始不稳地晃动。

示弱!引他上钩!

果然!身后那粗重的喘息声里,得意和残忍的意味明显加重了!抵在后腰的枪口,似乎也随着我身体的晃动,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角度,那股致命的压迫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就是现在!

全身的力量在瞬间爆炸!不是向前,不是向后!而是以左腿为轴,身体如同被强力弹簧驱动,借着刚才膝盖弯曲积蓄的势能,猛地向左后方拧腰旋身!动作快如鬼魅,幅度却极小!目标是——让开要害,让那致命的枪口暂时偏离脊椎!

同时,一直垂落在身侧、仿佛已经“无力”的左手,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以超越思维的速度,闪电般从腋下反撩而出!紧握在手中的虎牙格斗刃,那哑光的黑色刀身在幽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致命的、无声的死亡弧线!目标——身后敌人持枪的手臂!

旋身!挥刀!两个动作在千分之一秒内融为一体!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割皮肉、切断筋腱的闷响!

“呃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几乎在同一瞬间爆发!滚烫的液体喷溅在我的手臂和侧脸上,带着浓烈的腥甜!

中了!刀锋精准地切开了他持枪手臂的肌腱!

身后那巨大的力量瞬间瓦解!抵在后腰的枪口猛地一歪!但扳机依旧被本能地扣动了!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几乎零距离的位置炸开!子弹擦着我的右侧肋部呼啸而过!灼热的弹风瞬间烧焦了作战服!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剧痛让身后的袭击者彻底疯狂!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完好的左手猛地松开步枪(枪带还挂在身上),不顾一切地朝着我的脖子凶狠地抓来!手指如同铁钩!

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战斗本能彻底接管!

在旋身挥刀、避开要害和致命一击的同时,我的右腿早已如同蓄势待发的钢鞭,借着旋身的巨大离心力,以脚跟为力点,朝着身后声音来源的下盘——膝盖内侧或者小腿胫骨——狠狠向后猛踹而出!标准的格斗后蹬腿!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

“嗷——!!!” 更加凄厉的惨嚎响起!身后那具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像一袋沉重的沙包般向前扑倒!

所有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我甚至来不及确认敌人的状况,身体在完成旋身、挥刀、后蹬的连击后,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动,顺势向前扑倒翻滚!远离那个倒下的威胁!

“噗通!”重物砸地的闷响。

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还有骨头断裂处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从身后传来。

我翻滚两圈,半跪着稳住身体,猛地回头!05式微冲的枪口瞬间指向声音来源!

一个穿着深色作战服、戴着黑色面罩的袭击者,正像一只被斩断腿的毒虫,在布满灰尘和纸屑的地上痛苦地扭曲、翻滚。他的右臂无力地耷拉着,手腕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向外喷涌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左腿的小腿胫骨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刚才那一脚的结果。他的自动步枪摔在一边,枪带还挂在肩膀上。

他挣扎着,用仅存的左手试图去摸腰间的什么东西——也许是手枪,也许是手雷!

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哒哒哒!”三个精准的点射!子弹狠狠钻入他的躯干!

那具扭动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那双透过面罩孔洞露出的眼睛,还死死地瞪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迅速消散的恶毒。

我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后背的剧痛、肋部的灼伤、手臂的划伤,所有痛楚在这一刻才清晰地反馈到大脑。喉咙干得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活下来了…暂时…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阅览区深处。那几个驱赶人群的袭击者,似乎被刚才近身的爆炸和搏斗暂时震慑,动作出现了迟疑。幸存者们蜷缩在角落,惊恐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格外清晰、格外沉闷的枪声,突然从阅览区入口的方向传来!

不是自动步枪的点射!是手枪!精准、冷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枪声落点…似乎就在我刚才冲进来的那个方向?!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心脏!我猛地转头,望向入口!

弥漫的烟尘中,一个异常高大、异常魁梧的身影,如同地狱里走出的魔神,正不紧不慢地跨过燃烧的残骸和尸体,朝着阅览区深处走来。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作战服,脸上戴着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纯白色陶瓷面具,只露出两个深邃的眼洞,里面是两点冰冷、漠然、如同毒蛇般的光。他右手握着一支加装了消音器的银色手枪,枪口还飘散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踏在满地的碎玻璃和书本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了弥漫的烟尘,精准地、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巨大危机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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