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股盲目的兽性本能驱使着,赤着脚就跳下床,几乎是撞开自己的卧室门冲了出去。
客厅黑暗如墨,只有入户门猫眼透进来走廊感应灯昏黄的、极其不稳定的微光。“够了!
” 我终于吼了出来,积蓄数月的绝望与愤怒化作一声凄厉的嘶吼,
比砸门声更可怕、更绝望地撕裂开沉重的空气。脚下被拖鞋绊了一下也浑然不觉,
手胡乱摸到冰冷的门把手,发狠地向下一拧。拉开门的一瞬间,
走廊污浊的空气裹挟着一股廉价香水和浓重烟味的混合怪臭猛地灌进我肺里。
感应灯像是受到惊吓,滋啦一闪,随即暗了下去,只留下走廊尽头逃生指示灯幽幽的惨绿。
砸门声停了。1701的防盗门敞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暗淡、摇曳的光线,
还有电视节目里人物模糊交谈的低沉噪音,像裹在棉絮里的窃窃私语,听得人心里发毛。
一个人影堵在那门缝的后面,暗沉沉地,
溶在1701客厅那种病态的黄光和走廊粘稠的黑暗交界处,连边缘都模糊了。
我看不清面孔,只能感觉一道冰冷粘稠的视线刀子一样刮过我暴露在外的脖颈皮肤。
“姓陈的,”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最后的叶子,却还是死死撑着那点摇摇欲坠的骨气,
“你到底有完没完?再这样,我、我报警了!”门后面黑乎乎的人影似乎动了一下。
也许是肩膀耸了耸?那缝隙里的灯光跟着摇曳,在他身后拖拽出扭曲如鬼爪的影子。
一股更浓烈的、混着劣质酒精的恶意从门缝里喷出来,
带着他闷哑的、如同在咀嚼某种粘稠污物的声音:“报警?”那影子嘿嘿低笑起来,
笑声像碎玻璃在空铁罐子里滚动,“行啊…你他妈试试…”话音未落,
一阵极细微的、尖锐的呼啸骤然从上方降临!快得根本无法反应。大脑空白,身体僵直。
耳朵里只有那一霎撕破黑暗的尖啸,某种沉重、轮廓不规则的死亡阴影从天而降!
死亡是黑色的,带着尖锐棱角的轨迹,擦着我的脸颊,
裹挟着一种冰冷的、裹挟着暴戾的风掠过。几乎是身体最后的求生本能,猛地向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