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一个小小的、原本可能是店铺橱窗的结构。现在,
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积满污水的框架。但在框架的右下角,
还残留着一小块尖锐的、粘着污垢的玻璃碎片。就是这里。苏晚视觉记忆的终点。他找到了。
这个真实存在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地方。冰冷的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滴在他的颈窝,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巨大的恐惧和证实后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击垮。
他靠着墙壁,大口地喘息,像一条离水的鱼。许久,他才挣扎着站直身体,
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下这里的照片。每一个细节都与他的梦境、他的草图严丝合缝。
他甚至能“看到”那天晚上,苏晚就是站在他这个位置,回头,
看到了那面碎了一半的橱窗玻璃,
以及玻璃里映出的……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残存的玻璃碎片上。雨水冲刷着它肮脏的表面,
隐约反射出巷口微弱的光,以及……他自己的身影。那一刻,镜中映出的,
是此刻苍白惊恐的他,还是那个雨夜里,站在阴影中冷眼旁观的“他”?顾阳猛地闭上眼,
不敢再看。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条巷子,回到车上。密闭的空间里,
他仍然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他拿出手机,翻到周屿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
却迟迟无法按下。质问?报警?他有什么证据?一段来自移植眼球的可视化记忆?谁会相信?
只会被当成精神崩溃的疯子的呓语。他需要更确凿的东西。能够指向周屿,
也能……解释那个“自己”的东西。深夜,顾阳公寓的客厅只开了一盏孤零零的壁灯,
在墙上投下大片扭曲的阴影。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
面前摊开着那个已经成为“罪证簿”的笔记本,还有打印出来的巷子照片。电脑屏幕亮着,
显示着苏晚车祸案的电子档案——这是他这些天想尽办法,利用过去工作上积累的人脉,
辗转弄到手的副本。报告写得简洁而冰冷。时间,地点,死者姓名,原因:交通事故,
肇事车辆逃逸。发现时,苏晚已无生命体征。法医鉴定结果,多处撞击伤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