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疯了一样朝巷子口跑去。身后,没有脚步声追来。
但我能感觉到,那道冰冷黏腻的视线,一直钉在我的背脊上,如影随形。我没敢直接回家,
在街上游荡了很久,直到天快黑透,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回家门。刚掏出钥匙,
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我妈站在门口,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妈……”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她把手里那东西塞到我眼前——那赫然也是一张叠成三角的红纸!
和我打落江屿的那张一模一样!“晚晚!你姐姐托梦给我了!她说她冷!她要个伴儿!
”我妈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你快!快去找个阳气盛的男孩子,
把他的八字烧给你姐姐!快啊!”我看着她近乎癫狂的样子,看着她手里那抹刺目的红,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也梦到了!林朝也去找她了!
“不……我不……”我试图挣脱,声音带着哭腔,“妈,那是害人!那是造孽!
”“造什么孽!”我妈猛地甩开我的手,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像十年前那个雨夜一样,
充满了刻骨的怨恨,“你姐姐一个人在水里泡了十年!她冷!你懂不懂!你这个当妹妹的,
这点忙都不肯帮?是不是因为你活着,所以她死了?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
”又是这句话。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这个家,
早就不是家了。从林朝死的那天起,这里就成了我和我妈互相折磨的地狱。我绕过她,
冲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林朝真的缠上我了。她不仅入了我的梦,还上了江屿的身!
现在连我妈也……那个阳光开朗的江屿,他知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会不会有危险?





